执剑者暗流扶贫路第143章 谁在替死人签字
清晨五点十八分曼谷郊区诊所隔离病房的消毒水味裹着潮热的风钻进林晚秋鼻腔。
她的额头烫得能烙熟鸡蛋后颈的冷汗顺着脊椎滑进病号服领口将床单洇出深色的痕迹。
眼皮重得像坠了铅块意识却在清醒与混沌间撕扯。
她看见父亲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干部服坐在青禾镇政府老办公室的藤椅上钢笔尖悬在一份文件上方。
“晚秋签字要稳。
”他抬头时眼角的皱纹里还沾着下乡时蹭的泥星子可文件最下方的日期却刺得她瞳孔发疼——二零一九年三月十七日那是父亲突发心梗去世三个月后的日子。
“爸!”林晚秋猛地攥紧被单坐起来额角的输液管“啪”地弹开针头在手背扯出血珠。
空调的冷风灌进汗湿的后背她盯着枕边突然出现的A4纸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那是从她手机云端同步下来的银行流水截图最末一行的“遗产继承款 20000000 USD”像把刀扎进视网膜收款账户赫然是父亲名下的新加坡户头。
“不可能……”她的声音哑得像砂纸摩擦指尖颤抖着抚过打印纸边缘。
三枚公证章的钢印凹凸分明泰国商务部、新加坡金融管理局、开曼群岛注册处的红章层层叠叠连父亲的签名都与他惯用的“林柏舟”笔锋分毫不差——那不是伪造是有人用某种方式让死人在文件上“自愿”按下了手印。
床头柜上的血压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林晚秋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正死死攥着床单指缝里渗出的血珠滴在流水单上将“遗产”二字晕染成暗红。
她想起昨夜在机房时沈墨白记忆里反复回响的“光不是用来照人的是用来测深的”此刻终于明白——金盾集团要她看的从来不是水面的涟漪而是深渊里翻涌的恶浪。
上午九点四十五分青禾镇老街邮局的老式挂钟“当”地敲了十下。
张正华的老花镜滑到鼻尖指甲在信封封口处抠出毛边。
他昨天刚递了辞职报告本以为能在老宅种点青菜安度晚年可这封没有寄件人信息的航空信却让他后颈的老年斑都跟着发颤。
信封里的泰文公证文件复印件还带着墨香照片上的他穿着浅色亚麻衫站在热带庄园门前身侧穿暗纹西装的男人背对着镜头只露出半张轮廓——是老K。
“不可能我没去过泰国。
”张正华的声音抖得像风中的银杏叶他翻到照片背面铅笔写的字迹让他瞬间跌坐在木质长椅上:“你签下的不只是名字是命。
” 十年前的记忆突然窜出来。
那年他以“乡村旅游考察”名义出国回来后整整三天的记忆像被橡皮擦过只记得在机场接过妻子递来的热粥。
他踉跄着冲回家翻出压在箱底的行程报销单泛黄的纸上“张正华”三个字的笔锋歪歪扭扭与他平时刚劲的行楷判若两人。
可指纹核验区的红色印泥里螺纹却与他右手食指分毫不差——有人在他昏迷时用他的手指在卖国契上按了章。
“咔嗒”。
张正华猛地抬头窗台上的麻雀扑棱着飞走了。
他这才发现自己攥着报销单的手在滴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中午十二点二十七分承安集团总部地下档案室的通风口传来细微的嗡鸣。
陈秘书擦了擦额头的汗假装整理旧账的手却在档案架第三层停住。
他瞥了眼墙上的监控——保安刚换班摄像头角度偏了两度。
“YJ归档禁阅”的保险箱藏在最里层密码是他跟着陆承宇跑工地时记的青禾镇易地搬迁项目启动日。
金属箱门打开的瞬间陈秘书的呼吸滞住了:泛黄的汇款凭证上“付款方:南星信托(开曼)”的字样比公章更刺眼。
他一页页翻着冷汗顺着下巴砸在凭证上——最早一笔三千万的垫付资金付款授权书的签字栏里林柏舟的“舟”字最后一竖拉得老长陆守诚的签名则带着他特有的连笔两个早已作古的人竟在同一张纸上“合作”了。
手机快门声比心跳还轻。
陈秘书把凭证原样放回刚要关保险箱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他转身时看见门缝里透进来的阴影——不是保安的皮鞋是一双沾着泥点的登山靴。
下午四点十一分清迈某间挂着“设备维修”牌子的仓库里唐婉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
她插入定制破解工具的瞬间屏幕闪过刺目的红光“血色黎明”的卷宗标题让她瞳孔微缩。
“权限不足?”她冷笑一声将工具往接口里又推了半寸金属摩擦声像把刀划开寂静。
画面突然跳转。
七个穿风衣的人站在溶洞前洞顶的钟乳石滴着水在他们脚边积成小潭。
领誓者背对着镜头声音却像惊雷炸在唐婉耳边:“我们以地质人的名义起誓绝不让地下的秘密成为罪恶的温床。
”她猛地凑近屏幕领誓者后颈的痣——和林晚秋给的沈墨白照片上那颗位置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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