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农村用母猪搭上财富快车第186章 岁月无声痕迹有痕
江南水乡那场温馨的婚礼仿佛为一段深厚的情谊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从水汽氤氲的南方回到干燥爽朗的北方张家沟张铁柱只觉得心境愈发平和。
然而岁月这位最公平也最无情的雕刻家并未因任何人的心境而停下它那精细而又冷酷的刻刀。
变化是在不知不觉中发生的却又在某一个瞬间清晰地呈现在眼前。
那是一个寻常的秋日清晨张铁柱起床后像往常一样走到院里的压水井旁准备打水洗脸。
清澈冰凉的井水哗哗地流入搪瓷脸盆他弯腰掬起一捧扑在脸上冰得他一个激灵。
他直起身随意地抹了把脸水珠顺着脸颊往下淌。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无意中落在了旁边窗玻璃那不甚清晰的倒影上。
倒影里的人依旧是他熟悉的那个张铁柱方脸阔口眉眼间带着庄稼人特有的憨实与倔强。
但似乎又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他下意识地凑近了些用手抹开玻璃上的水汽。
他看到了。
在他的鬓角那原本只是零星夹杂着几根银丝的地方如今已是大片大片、不容置疑的灰白如同秋日清晨田野里凝结的浓霜顽固地侵占了曾经乌黑的领地。
不仅仅是鬓角连眉毛似乎也稀疏了些失去了往日的浓黑粗犷。
额头上、眼角的皱纹也更深了像是干涸土地上的沟壑记录着无数次的风吹日晒与殚精竭虑。
他怔怔地看着玻璃中的自己伸出那双布满厚茧、关节粗大、皮肤粗糙如树皮的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灰白的鬓角又抚过额头上深深的纹路。
一种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老了啊……”他对着玻璃中的倒影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叹息里没有多少悲凉更多的是一种面对事实的平静确认。
身体的信号也愈发明显。
年轻时扛两袋百十来斤的粮食走上几里地都不带喘粗气;现在帮着王翠花把一小袋米从厨房搬到堂屋竟也觉得腰腿有些酸软。
以前熬夜处理集团事务第二天照样生龙活虎;如今稍微睡得晚些第二天一整天都感觉精神不济像是没上紧发条的钟摆。
眼睛也开始有些老花看报纸、看文件得拿得远些或者干脆戴上老花镜那玩意儿架在鼻梁上总让他觉得别扭像是多了一层隔膜。
王翠花的变化同样清晰可见。
她依旧利落依旧爱笑但眼角的鱼尾纹如同绽放的菊花深刻而绵密。
曾经乌黑油亮、梳得一丝不苟的长辫子如今也剪成了齐耳的短发方便打理发间同样掺杂了无法忽视的银丝。
她做针线活时穿针引线的动作明显慢了许多有时甚至需要张铁柱笨拙地帮她一下。
“咱俩啊都老啦。
”王翠花有一次穿针失败后自嘲地笑着对张铁柱说“不服老不行喽。
” 张铁柱看着她又看看自己嘿嘿一笑:“老了好老了清闲。
咱这辈子的劲儿差不多也使完了。
” 后山那条走了几十年、闭着眼睛都不会错的小路如今走起来也需要时不时停下来歇歇脚看看风景了。
他依旧常去看大花坐在那光滑的石板上说的话却渐渐变了。
不再是村里琐事、集团动向更多的是对过去的回忆对儿女现状的满足以及对眼下这份宁静的珍惜。
“老伙计你看咱这头发都白啦。
”他对着坟冢像是在跟一位同样老去的朋友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啊一晃眼的工夫。
咱俩刚认识那会儿你还是个小猪崽俺还是个毛头小子呢……” 山风拂过松涛阵阵仿佛在应和着他的话。
李狗蛋偶尔来找他喝酒这家伙倒是心宽体胖白发比张铁柱还多笑起来眼角的褶子能夹死蚊子但那股子不靠谱的劲儿倒是没怎么变。
他看着张铁柱的鬓角还会没大没小地开玩笑:“柱子哥你这头发一白更有大老板的派头了!看着就稳重!” 张铁柱笑骂着给他一脚:“滚蛋!再稳重也没你稳重都稳成个球了!” 宋思明和赵有财也明显见老了只是他们一个沉稳内敛一个朴实憨厚将岁月的痕迹化作了各自气质的一部分。
孩子们都大了有了自己的世界和追求。
张垚在科学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偶尔回家的短暂日子里会陪着父亲坐在院子里聊着他的研究那些高深的理论张铁柱大多听不懂但他喜欢听儿子眼里闪烁的光芒那让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的奋斗为下一代托举出了一个他无法想象的高度。
张玥则将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了生态养殖的优化中她身上既有母亲的温柔细心又有父亲对土地的执着看着她将老一辈的经验与现代科技结合把猪场管理得井井有条张铁柱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时光飞逝鬓角染霜。
这是无法抗拒的自然规律。
张铁柱看着镜中苍老的自己看着身边同样不再年轻的妻子和老友心中没有恐惧也没有过多的遗憾。
他这一生从泥土中挣扎而出历经坎坷也创造过奇迹爱过人也被人爱着奋斗过也享受过。
如今儿女成才故人安好家乡富足他亲手缔造的一切都在沿着各自的轨道良好运转。
这满头的华发额间的深纹不过是岁月颁发给他的、独一无二的勋章。
它们记录着一个愣头青如何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又如何从容地步入生命的秋天收获着耕耘一生的丰硕与平静。
他知道接下来的路可以走得慢一些再慢一些好好欣赏这沿途被他和他所爱的人们共同改变了的、无比熟悉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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