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朔第130章 欢迎回家继承者
黑暗像一口倒扣的瓮瓮壁并非泥土与岩石而是亿万条被剪断、被揉搓、被重新编织的时间线。
它们一根根透明又一根根锋利像冰丝又像折断的琴弦泛着幽冷的磷光。
沈枫落进去的瞬间那些丝便贴上他的皮肤冰凉、滑腻像失温的蛇也像记忆里永远洗不掉的血。
没有风没有声音连心跳都被黑暗没收。
他只能听见自己骨鞭尾端铜环的轻撞——叮……叮……像更鼓的余韵又像谁在遥远处叩门叩得极慢极有耐心。
门开了。
黑暗骤然收束凝成一面巨大的棋盘。
棋盘由黑铁与骨片拼就格子与格子之间渗出暗红的膏脂像未凝固的伤。
棋盘对面坐着一个人——与沈枫一模一样的眉眼一样的轮廓只是皮肤苍白得像被雪泡了三年瞳孔深得像两口废井井底沉着整个宇宙的灰烬。
那人抬眼声音带着铁锈与雨夜的味道: “欢迎回家继承者。
” 沈枫的喉咙发干。
他想说“我不是”却发不出声音。
黑暗像一条湿毛巾堵住了他的气管也堵住了所有退路。
邪神沈肆笑了露出两排过分整齐的牙齿齿缝间有细小的、像乳牙般的白点仿佛随时会脱落又随时会再生。
“你怕我?”沈肆用指尖敲棋盘格子亮起幽蓝的火“怕就对了。
怕说明你还记得自己是谁。
” 火光照出棋盘边缘的纹路——那不是木纹也不是裂纹而是指甲反复刮擦留下的痕迹每一道都嵌着极细的霜。
沈肆把掌心覆上去霜便化成水水又凝成新的纹路像一条无限生长的年轮也像一条永远止不住的泪痕。
“亿万次轮回亿万次对局”他轻声说像在念一首古老又陈旧的诗“每一次你都在最后一步回头。
于是我成了你你成了我我们都成了孤家寡人都成了没有影子的人。
” 黑暗深处传来纺车转动的声音。
不是木质的吱呀而是骨轮与骨轮咬合的咔哒像无数颗牙齿在嚼碎时间又像无数只手在撕扯绸缎。
纺车上垂下一缕白绫绫面浮着密密麻麻的针眼针眼里渗出透明的水珠水珠落在棋盘溅起细小的涟漪。
每一圈涟漪里都映出一段被剪掉的记忆—— 【第一万零一次回溯】 少年沈枫站在破旧的皮影后台手里攥着半块冷硬的麦饼。
后台的灯泡昏黄灯丝一颤一颤像随时会断却又不肯断的命。
齐元蹲在灶台前把最后一把柴火塞进炉膛火光映得他半边脸通红像抹了劣质的胭脂。
温雅挽着袖子在案板上拍桂花糕糕粉扬起像一场小雪落在她睫毛上又落在沈枫的掌心。
三人谁都没说话却同时伸手把各自那一角饼掰下更小的一角悄悄塞进对方的口袋。
那一刻黑暗被火光逼退皮影戏台上的锣鼓点尚未响起世界安静得可以听见桂花落在案板上的声音也可以听见三个少年此起彼伏的呼吸。
沈肆的声音像一把钝刀横插进来:“你记住了温暖于是温暖成了你的软肋。
你越握紧越割手。
” 画面骤然碎裂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撕成雪花。
棋盘上的幽蓝火猛地拔高火舌舔向沈枫的睫毛像要烧掉他所有退路。
沈枫下意识抬手骨鞭“啪”地一声抽在虚空鞭梢卷住一缕火火却顺着鞭身逆流而上烧出一行焦黑的字—— …… 字痕像烙铁烫得他虎口生疼也烫得他眼眶发热。
沈肆低笑声音像锈钉刮过玻璃:“你的天赋是我故意留下的钩子。
你以为自己在与天对弈其实只是在与我下棋。
每一次你都想从我手里夺回权力;每一次你都忘了权力本身才是深渊才是牢笼才是那把最后割开喉咙的刀。
” 火舌退散棋盘中央浮现出两枚木雕:一枚是齐元眉目疏朗嘴角带笑像随时准备讲一个蹩脚的笑话;一枚是温雅发梢微卷指尖拈花像随时会回头问一句“好不好看”。
木雕脚下各有一根极细的红线线头延伸进黑暗像两枚被钉在因果上的钉子又像两条不肯熄灭的灯芯。
沈肆用指甲轻轻一弹红线震颤发出琴弦般的呜咽那声音极细却穿透耳膜直抵心脏。
“他们现在在真实世界。
” “他们以为只要把你挡在副本之外就能把你留在光明里。
” “他们不知道影窖不在地图里影窖在你心里。
” “你越抗拒它越膨胀越膨胀越把你往深渊里推。
” 黑暗像一张被反复揉搓的纸皱褶里渗出低沉的嗡鸣像千万只蜜蜂在颅骨里振翅。
嗡鸣里沈枫听见齐元的声音隔着无数个维度传来—— “沈枫别回头。
” “往前走别管我们。
” 声音很轻却像一根烧红的针直直扎进他的耳膜又顺着血管游走烫得他指尖发麻。
沈肆欣赏地眯起眼像在看一场早已写好结局的戏:“听多动人的诀别。
可惜每一次你都在最后一步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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