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从安陵容开始第239章 太后转圜
太后拂袖走出长春仙馆时暮色已漫过假山。
竹息亦步亦趋跟着瞧着主子脸色铁青再看了眼平时不离手的佛珠也已消失忙重新取了一串奉上: 娘娘消消气皇后娘娘到底年轻...... 年轻? 太后冷笑一声熟练的捻起佛珠 她哪里年轻了?哀家这次算是看走眼了从前为着她皇后体面哀家甚少插手后宫事务 如今才算惊觉哀家这侄女竟是如此的拎不清......更没有大局观偏偏眼皮子还浅。
鞋跟碾碎道旁残花她越想越气 想当年哀家作为四妃之一共治六宫时头顶上也不是没有贵妃、皇贵妃压着可那又如何? 宫权不还是被我等四人牢牢掌控?那时靠的可不是什么争风吃醋而是广结善缘、收揽人心。
那时候的我们哪一个不是手里攥着皇子、身后跟着一群依附的嫔妃? 再看她 —— 眼里只有华妃的东珠、皇帝的宠幸连拉拢低位嫔妃的道理都不懂!真是个废物。
竹息不敢接话只默默替太后理了理披风。
远处湖面吹来冷风卷得太后一时之间眼眶发酸。
她忽然想起宜修刚入王府时的模样 —— 怯生生的庶女攥着她的衣袖说 全靠姑母照应哪像如今这般偏执疯魔? 真当皇后之位是靠面子挣来的? 太后对着湖面叹气倒影里自己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见 皇后之位是要谋国、谋君的!她倒好放着三阿哥这个现成的养子不用偏去盯着昭嫔的肚子...... 娘娘息怒 竹息小声劝慰好在娘娘已替皇后娘娘谋划了抱养之事等有了皇子傍身...... 傍身? 太后苦笑齐妃还活着呢!三阿哥将来认不认她这个养母都难说。
她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殿宇声音渐低哀家真是老了原以为宜修能撑起乌拉那拉氏谁知......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皇帝的御驾声。
原来是雍正已得了消息知道太后銮驾来了圆明园。
到底是生母纵使母子间隔着老十四的嫌隙可面上的礼数也省不得。
他匆匆放下奏折沿着曲径往长春仙馆赶来远远望见太后与竹息立在湖畔的身影暮色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帝王略一沉吟便知姑侄二人的谈话已然收场。
宜修那偏执性子也不知皇额娘此番是否能劝得转? 正思忖间却见太后已抬步迎上前来眼角眉梢皆是得体的慈爱仿佛方才长春仙馆里的剑拔弩张从未发生。
雍正上前垂眸行礼指尖触到太后冰凉的手背时心中也不仅泛起一丝复杂的酸涩。
自登基以来他们这对母子便如隔着重重纱幕 可圣祖年间苦心经营的孝道假面至今仍要一丝不苟地戴着。
他不动声色搀扶起太后玄色箭袖扫过湖边芦苇惊起几只夜鹭。
随着二人并肩而行随行宫人皆识趣地退避十丈开外。
暖风掠过湖面卷着残荷的腥气却吹不散弥漫在母子间的沉默。
雍正望着水面上晃动的倒影不知该从何处开口询问; 太后也是摩挲着袖口的暗纹满肚子算计的话语终究化作一声意味深长的叹息。
最终还是太后先打破沉默就见她幽幽开口: 皇后之事已被传的满城风雨哀家再不来旁人还当皇家连中宫体面都不顾了。
她望着远处朦胧的殿宇语气里掺着几分无奈 只是不知何时宜修也已变得这般执拗哀家也是好说歹说才听进些道理。
雍正垂眸应声玄色朝服在风里轻轻晃动。
听太后这话想必是把宜修训斥了一番。
他斟酌着措辞:儿子也去瞧了皇后太医说只需静心调养些时日即可。
劳皇额娘专程来这一趟是儿子与皇后的不是。
太后枯瘦的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触到的却是冰凉的朝珠。
你如今是皇帝后宫安稳才能专心前朝。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雍正紧绷的脸颊:年羹尧在西北卖命不假但华妃这边皇帝也得收着些。
一味纵容养大了胃口哀家怕皇帝你最后无法收手。
雍正作为帝王做事也是有自己的考量他的所作所为也是为了遏制华妃的位份所以并不觉得自己有错。
于是即使是当着太后的面他也只是沉默不语。
太后见此先是抬手理了理鬓边银发然后语气陡然转沉 方才与皇后长谈她在意的哪里是东珠这些身外之物? 话落她略微攥住雍正手腕浑浊的眼睛直直盯着他: 她是皇后是六宫之主!三番五次被宠妃踩在头上 颜面扫地你当真以为她能咽得下这口气? 人活一世最看重的便是尊严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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