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北之价第20章 归途无痕
地穴中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只有油灯燃烧时偶尔爆出的细微噼啪声以及地下暗河永恒不变的淙淙流淌。
黄小磊在半昏半醒间挣扎身体的剧痛和高烧的余孽如同跗骨之蛆啃噬着他仅存的气力。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腔深处的灼痛但阿木那双冷静到近乎冷酷的眼睛和岩壁上那幅关乎生死的地图像两根尖针死死钉住了他即将涣散的神志。
阿木几乎不说话像一尊沉默的石像守在洞穴光线无法触及的入口阴影里。
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指令:休息积攒准备迎接黑夜中的亡命奔袭。
不知过了多久阿木忽然动了。
他像狸猫般悄无声息地走到地下河边侧耳倾听片刻然后迅速踩熄了篝火余烬只留下那盏油灯。
“时间到了。
”他的声音在突然降临的半明半暗中显得格外低沉。
最后的准备沉默而迅速。
阿木将剩下的草药糊全部敷在黄小磊的伤腿上用所有能找到的布条紧紧捆绑固定几乎将他的右腿裹成了一个僵硬的纺锤。
他递给黄小磊一根更粗壮、顶端绑了防滑布条的树枝“撑不住就说。
但停下可能就是死。
” 黄小磊接过树枝重重顿地以此代替回答。
疼痛早已麻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破釜沉舟的决绝。
阿木吹熄油灯绝对的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
他搀扶起黄小磊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踏入冰冷刺骨的地下暗河。
河水不深却冰冷彻骨水流的力量拉扯着黄小磊虚弱的身体。
阿木在前引路一只手稳稳地托着他的腋下另一只手握着出鞘的砍刀警惕地感知着前方无尽的黑暗。
这段水路仿佛没有尽头。
黑暗中只有水流声、彼此粗重的呼吸声和脚下搅动水花的声响。
黄小磊全部意志都用来对抗寒冷和疼痛维持身体的平衡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是机械地跟着阿木向前挪动。
终于前方出现了一丝微光不是灯光而是星月辉光映照下的河口。
水流声也变得开阔。
阿木停下脚步示意噤声独自悄无声息地潜到河口如同幽灵般向外观察了许久才返回打了个手势。
他们离开了地下河重新踏上岸边的淤泥。
冰冷的夜风一吹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带走所剩无几的体温。
黄小磊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牙齿咯咯作响。
眼前是一片开阔的河谷远处山峦起伏的黑色剪影 against 着繁星点点的苍穹。
美得令人窒息也危险得令人胆寒。
没有时间感叹。
阿木辨认了一下方向搀扶着黄小磊一头扎进了河谷一侧更为茂密的原始丛林。
真正的夜路逃亡开始了。
接下来的两天一夜成为了黄小磊生命中最漫长、最残酷的磨砺。
所有的痛苦在无边无际的丛林跋涉中被放大到了极致。
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和烧红的烙铁上断裂的腿骨在每一次落地时都发出无声的哀嚎。
饥饿、干渴、疲惫、寒冷轮番上阵无数次他觉得自己下一秒钟就会倒下化作这丛林里又一具无人认领的白骨。
但阿木的身影总在前方沉默、坚定像不知疲倦的机器。
他总能找到最隐蔽的路径避开所有可能存在的巡逻线和村寨。
他分享着极其有限的食物和水——几块硬得像石头的肉干偶尔找到的干净水源。
他会在黄小磊几乎虚脱时强行给他灌下那口烈酒用火辣辣的刺激短暂驱散昏迷的阴影。
他处理伤口的手法依旧粗暴却有效冰冷的溪水清洗然后换上新的草药。
两人之间几乎没有对话。
所有的交流都通过眼神、手势和急促的喘息完成。
一种在极端环境下诞生的、原始的信任和依赖在沉默中悄然滋生。
黄小磊不再去猜测阿木的身份他只知道这个沉默的男人是他通往生还的唯一桥梁。
途中并非一帆风顺。
一次他们几乎与一队沿着河谷边缘巡逻的武装分子迎面撞上最后时刻阿木猛地将他按进一个布满腐叶的深坑两人紧贴着冰冷潮湿的泥土听着脚步声和对话声从头顶掠过心脏几乎跳出胸腔。
还有一次黄小磊的伤腿在下一个陡坡时再次严重扭伤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几乎晕厥。
是阿木用蛮力将他几乎拖行着带离了那片区域找到隐蔽处重新正骨固定。
支撑黄小磊的不再是单纯的求生欲更是一种不能拖累阿木、不能辜负那盏破庙微光和地穴篝火的执念。
每一次快要放弃时姐姐黄雅焦急的面容、父母模糊的泪眼、甚至周雪儿最后那冷漠的侧影都会交替出现变成抽打他灵魂的鞭子。
第二天黄昏在他们翻过一道异常陡峭的山脊后阿木停下了脚步指着下方山谷中一片依稀可见的灯火。
“勐腊寨。
到了。
” 那寨子规模不大依山而建灯火稀疏看起来与任何边境普通村落无异。
但黄小磊却从中看到了一—天堂的入口。
最后一段下坡路黄小磊几乎是靠着意志飘下去的。
当他的脚踏上寨子边缘平整的土路时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席卷了他。
灯光、人声、牲畜的气味……正常人类世界的气息让他恍如隔世双腿一软险些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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