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剑斩我第40章 我是来砸锅的
铁链拽着归一剑的力道在第七声钟鸣里陡然翻涌萧云归的指节在剑柄上绷成青白肩胛骨传来的剧痛像被巨锤反复砸击。
苏青竹环在他腰间的手突然收紧染血的指尖几乎要掐进他肋骨她的呼吸喷在他后颈带着滚烫的腥甜——是刚才咳在雪地里的血此刻正顺着两人相贴的皮肤渗进衣领。
“萧大哥!”她的声音发颤却咬着牙不肯松半分。
小石头吊在她裙角整个人像片被风卷着的枯叶哭喊声混着风声灌进耳朵:“竹姐姐手在抖! 竹姐姐手在抖!“ 归一剑的剑骨烫得惊人热度从掌心窜入血脉萧云归突然想起初入青霄剑派时师父用玄铁剑给他淬体的夜。
那时他才七岁玄铁剑冷得刺骨师父说“剑是活的它会记住你每一滴血的温度”。
此刻归一剑的烫倒像在替那柄玄铁剑补上未说完的话——它记住了他这些年在流放路上被野狗撕咬的血在北境雪地里啃冻馍的血在荒庙捡到《斩我经》时划破指尖的血。
井口的黑雾突然翻涌成漩涡铁链“嗡”地绷直如弦。
萧云归的脚尖触到黑雾的瞬间归一剑爆发出刺目金芒那光像只无形的手托住他下坠的身体。
他听见苏青竹倒抽冷气的声音低头看见她的睫毛上凝着冰碴眼底映着金芒像两簇烧不熄的火。
“看井壁!”小雀儿的尖叫从井口传来。
萧云归抬头这才发现井壁不知何时浮起了斑驳光影——是穿玄甲的守陵军。
初代持剑者跪在冰潭前剑尖扎进雪地誓言混着风雪撞进他耳中:“守北境护孤弱剑在人在。
”二代持剑者扶着染血的甲胄剑指苍穹:“忠神朝守国门死不卸甲。
”三代持剑者站在焦土上剑鞘拍在跪伏的老兵背上:“守清誉正纲纪犯禁者诛。
”到第五代时光影里的玄甲突然染成暗红他挥剑指向三座冒着火光的堡寨声音里浸着冰碴:“肃清异类以正军威。
” “他们发的誓......后来都变了味!”小雀儿的哭腔穿透黑雾她趴在井口边缘小手指着第五代持剑者的影子“我听见剑魂在喊初代的誓是热的第五代的誓......是冷的像泡在血里的刀!” 萧云归的呼吸骤然急促。
归一剑突然轻颤将他往井底又送了三寸。
寒潭的水汽漫上来他的靴底触到一块凸起的黑石冰碴顺着靴筒往里钻。
眼前的光影突然扭曲他看见自己穿着玄铁重铠站在点将台上手中的剑不是归一剑而是守陵军代代相传的幽蓝古剑。
“烧了。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像被人掐着喉咙挤出来的“混血兵户名册烧干净。
” 跪了满地的老兵抬头眼里全是血。
石老刀也在其中他脸上的刀疤在火光里扭曲沙哑着喊:“统帅! 那些孩子才七岁......“ “我说烧!”幻象里的“他”挥剑斩断老兵的刀剑刃上的寒光刺得萧云归睁不开眼。
“这不是你!” 未来之身的怒吼炸响在识海。
萧云归猛地抬头看见另一个自己站在幻象边缘识海的裂痕绕着颅骨爬了半圈像条狰狞的蛇。
“这是他们想让你成为的‘持剑人’!”未来之身的声音带着血锈味“他们用百年堕落的影子给每个持剑者铸了个笼子——你若认就永远困在这井里!” 萧云归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归一剑在他掌心发烫烫得他几乎握不住可那热度却像根烧红的针刺破了他混沌的脑子。
他想起在青霄剑派的山门前被污为叛宗时师父咳着血塞给他半块玉牌说“真相在北境”;想起流放路上苏青竹用青竹妖力替他挡下狼妖时说“我信你”;想起小石头把最后半块烤馍塞给他时说“萧大哥吃小石头不饿”。
“去他妈的笼子!”他嘶吼着挥剑归一剑的金芒撕开幻象幽蓝古剑的虚影“咔嚓”碎成齑粉。
识海的裂痕突然迸开一段记忆像被风卷走的纸眨眼间消散——他忘了自己七岁入山时师父给他取的道号。
井口突然传来重物拖拽声。
萧云归抬头看见白袍客揪着冷面阎的衣领将他推到井口边缘。
冷面阎的铁笼早被砸烂他脖颈上的锁链还挂着半截见萧云归望过来突然咧嘴笑:“你也被困住了? 他们说持剑人要心如铁石......“ “你恨异类可你也是被异化的人。
”白袍客的声音像块磨了百年的玉“若当年有人告诉你剥皮换面不是耻辱你会不会不同?” 冷面阎的笑僵在脸上。
他望着井中翻涌的黑雾喉结动了动突然开口:“我娘......是苗疆巫女。
”他的声音轻得像片雪“我十岁那年守陵军说她是妖剥了她的皮挂在城门。
他们说我流着妖血要剥我的皮......后来有个老兵偷偷放了我说’你把这张脸换了就还像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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