逢晴日第72章 对杀人术的占有欲
跪坐于一旁剥龙眼的来食悄悄看一眼家主面色不禁小声道:“家主如今已是三日又三日了……” 庄元直本来就烦闻言瞪向小奴:“就你知数!” 来食不单知数更知吃:“那您何时买酱猪肘……” “蠢奴我看你全然是分不清一顿饱与顿顿饱的差别。
”庄大人竖眉道:“你但凡明晓一丝一毫的大局之道便该盼着那郡王府早日送来书信而非只惦记着什么酱猪肘!” 来食一听这话术便知自家大人又要拿大局来给他做局了大人说得头头是道却分明是想要赖账好叫他羞愧自动放弃赢来的赌注。
来食心里门儿清表面却不敢反驳大人是人菜赌瘾大他是人微言语轻。
痛失酱猪肘的来食塌下肩膀怏怏道:“是那六皇子不肯写信来奴纵是盼长了脖子也不顶用啊……” 庄大人将那颗剥好的荔枝奴塞入口中嚼了几下皱着眉给自己做心理疏导:“兴许是武陵郡中尚未能真正平静下来还需过了这阵风头谨慎乃成事根本……” 只是嘴上这样说内心却依旧焦灼……谁又能说得准那个孩子不会因为上一辈的事对他心存偏见芥蒂呢?到底还是个少年人啊。
庄元直想着又不禁捋起了近日逐渐稀疏的胡须。
自打从武陵郡王府归来之后他的心境变化颇多。
回来之后的第一晚他躺在榻上一番自我审视罢不禁觉得自己的判断似乎太过冲动轻率了许是被那黄节的“一腔热血”激得上了头? 庄大人坐等这热血下头待冷静下来之后再重新做出判断。
谁知他就此睁眼闭眼竟全是那少年人的气势神态如何也挥之不去……数日下来热血非但不曾褪去反而在他心底浇灌出了几分枯木逢春的蓬勃景象。
他这棵老树忽而逢春那棵胆魄不凡的苗子在这荒僻之地却很有长歪的危险思及此庄元直连续数夜苦思护苗规划在心底拟出许多成长对策。
正好似还未能如愿进入磨坊已经开始偷偷做活。
忐忑焦灼的庄元直无法去埋怨意气少年唯有将这满腔不满泼去汤嘉身上——六殿下年少尚不成熟需要有人从旁铺台阶那汤嘉怎也不知在六殿下跟前帮着递一递话呢? 这汤嘉实在鲁钝得很空有一腔正直仁善半点不通交际筹谋! 然而转念一想陛下之所以点了此人守在六殿下身边显然正是看中了此人如此特质……大约是指望这德善之人好好教导规劝六殿下而不叫六殿下生出别样心思、酿出别样可能。
于君王之术而言这固然无可厚非。
可站在自身角度庄元直不免觉得汤嘉这长史做得实在误事做也做不明白哪里胜得过换他来当! 庄大人昨夜难寐甚至想到了近日听到的一种什么下蛊互换魂魄的南地邪术……只可惜他已亲自查辨过那根本就是骗人的只是两个试图哗众的蛮民在硬演罢了演技拙劣到让他又气愤又尴尬。
庄大人为了靠近心仪的好苗子思路已然开始剑走偏锋乃至幻想夺舍同僚然而夺也夺不成只能继续埋怨汤嘉误事。
武陵郡王府郡王居院中汤嘉站在通往后园的侧门前突然以袖掩面侧首打了两个喷嚏。
汤嘉心想天气果然凉了六殿下近日却频频往园子里去岂不更加容易招来凉潮之气入体? 他拧眉正色与拦路的内侍道:“速去与六殿下通传便道本官有要事与殿下相商殿下若不肯见本官便一直在此处等下去!” 自那日绣衣卫上门之后他至今已有六日未能见到六殿下了。
虽说先前因六殿下酗酒之事闹得有些不愉快但这总归是郡王府的家事经绣衣卫那么一闹这点不快早就被冲去了——他与六殿下何曾有过什么嫌隙? 如今他只担心这孩子遭受如此一场羞辱会变得愈发偏激。
还有那日出现的陌生侍女……他这几日已反复留意过竟再未见到那侍女踪影是偷偷送出去了还是就藏在这后园之中?所以六殿下才日日流连于此? 一是孤僻独处郁郁沉沉一是私藏女子寻欢作乐……汤嘉一时说不好究竟哪一种场景来得更叫人头疼。
不过他能不能被允许踏进后园去见还是个问题。
见一名内侍前去通传了汤嘉深深叹口气决心今日就算是闯也要闯进去。
此刻后园阁楼正堂中门窗大开满堂通亮一缕将尽未尽的桂香飘飘荡荡。
邓护守在堂外堂中则见少微与刘岐隔案对坐二人正在看书。
少微正在养伤之中功夫不能勤练而她近年来已养成每日读书的习惯是以昨日在刘岐随口询问她是否有需要之物时她便提出要些书来看。
又特意说明不要讲道理的只要讲谋略的最好说的是你来我往你死我活的那一门生死学问。
刘岐了然这是暂时无法大肆修习刀剑上的杀人法便要恶补书上的杀人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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