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唢呐第50章 独赴鸿门
胡家管家留下的那张烫金请柬在院中的石桌上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灼烧着陈亮的视线。
秋风卷起几片枯叶打着旋儿从请柬上掠过更添几分萧瑟与肃杀。
赴约?无异于自投罗网。
胡家摆明是看中了他在沈家展现的“非常”手段欲将其收为己用或至少探明底细。
此去必是龙潭虎穴稍有不慎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胡老夫人那头风症连名医都束手无策岂是他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能轻易解决的?若治不好胡家岂能轻饶?若治好了只怕更会被视为奇货可居牢牢控制再无自由可言。
不赴约?便是公然拂了胡家的面子。
以胡家在县城的势力碾死他这样一个无依无靠的乡下小子比碾死一只蚂蚁还简单。
轻则让他在此地无法立足重则……陈亮不敢细想。
柳七爷之流尚且如跗骨之蛆更何况是胡家这等庞然大物? 进退维谷左右皆险。
陈亮在院中枯坐了一夜。
月光清冷映照着他孤单的身影。
他看着孙老生前常坐的那张石凳仿佛还能看到老人捻须沉思的模样;看着墙角那片精心打理、如今已有些萧疏的药圃鼻尖似乎还能闻到熟悉的草药香。
这里曾是他的避风港是他的学堂如今却成了他必须独自守住的阵地也是可能招致灾祸的源头。
他想起了孙老的临终遗言:“明辨是非……守住本心……更大的风波……避不开了……” 是啊避不开了。
从他吹响那杆大唢呐触及那个常人无法感知的世界开始或许就注定了无法再过平凡的生活。
孙老的羽翼能庇护他一时却庇护不了一世。
如今风雨已至他必须学会自己站立自己面对。
逃避和恐惧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唯有直面危机或许才能寻得一线生机。
胡家势大但未必就铁板一块毫无转圜余地。
他们有所求这便是弱点。
或许可以借此周旋? 天色微明时陈亮终于做出了决定。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眼神中的迷茫和挣扎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和决绝。
他仔细收好那张请柬。
然后他开始有条不紊地准备。
先是仔细净手换上了一身虽然旧但浆洗得干干净净的青色布衣这是孙老生前喜欢的颜色代表着沉静与生机。
他将那杆大唢呐用软布反复擦拭小心包好。
又从孙老的药柜里挑选了几样药材并非什么珍稀之物多是安神、醒脑、通窍的寻常草药但经过他的精心配伍自有妙用。
最后他将孙老临终交付的那本无名古书用油布层层包裹藏在屋内最隐秘的角落。
此物关系重大绝不可轻易示人。
他没有告诉任何村民自己的去向只锁好了院门在孙老坟前默默站了片刻便背上简单的行囊揣着唢呐和药包踏上了通往县城的路。
这是他第一次独自离家走向一个完全陌生且危机四伏的境地。
秋风扑面带着凉意却吹不散他心头的凝重。
路旁的田野村庄飞速后退他却无暇欣赏。
脑海中不断推演着可能遇到的情况思索着应对之策。
他深知此行凶险万分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万劫不复。
步行了大半日午后才抵达县城。
高大的城墙熙攘的人流喧嚣的市井与宁静的乡村截然不同。
陈亮无暇他顾按照请柬上的地址一路打听来到了城西一处高门大院前。
朱漆大门锃亮铜环门前蹲着两尊威武的石狮子匾额上“胡府”两个鎏金大字在秋日阳光下熠熠生辉气派非凡。
门房见陈亮一身布衣风尘仆仆眼神中便带了几分轻视直到陈亮拿出那张烫金请柬门房才脸色一变忙不迭地进去通传。
不多时之前那位管家走了出来依旧是那副倨傲神态上下打量了陈亮一眼皮笑肉不笑地道:“陈师傅倒是守时。
跟我来吧东家和几位先生已等候多时了。
” 陈亮默不作声跟着管家穿过重重庭院。
胡府内部更是极尽奢华亭台楼阁假山流水仆从如云一派富贵气象。
但陈亮却敏锐地感觉到在这富丽堂皇之下隐隐流动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抑和……焦躁气息。
或许是与那位老夫人的病情有关。
管家将陈亮引至一处宽敞华丽的花厅。
厅内已坐了好几个人。
上首主位是一位年约五旬、面容富态但眉宇间带着阴鸷之气的中年男子穿着团花锦缎长袍手指上戴着一枚硕大的玉扳指想必就是胡家家主胡万金。
他下首两侧坐着几位年龄各异、穿着体面的人有须发皆白的老者有眼神精明的中年人看样子便是胡家请来的“名医高士”。
陈亮的到来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目光中有好奇有审视有怀疑更有毫不掩饰的轻蔑。
一个衣衫朴素的乡下少年混在一群衣着光鲜的“先生”中间显得格格不入。
胡万金淡淡地扫了陈亮一眼并未起身只是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语气平淡无波:“陈师傅来了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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